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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后面有点重复,马上修改)

看着眼前这盘姜汁烧肉,商九歌毫不犹豫地说有毒。

这让商离都不由愣了一下。

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
什么时候连商九歌都如此成熟老道了?

这还是我们认识的商九歌吗?

“我看着他做的。”商九歌静静解释道。

至于看着谁做的,当然是看着厨师。

商离叹了口气,提剑在手:“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。”

“不用了。”商九歌笑了笑。

“已经杀了。”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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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
其实事情大概并没有那么复杂,基本上在商离来到应天府之后,准确来说,在商离来到应天府之前,这位华山派的掌门就在蜂巢的注视下。

薛铃也第一时间告知了商九歌她师兄来到应天府的消息,随后才有了商九歌的暗中观察系列。

之所以那个时候商九歌选择对商离出剑,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商离正准备吃那盘姜汁烧肉。

“但是你暂时不能去见薛铃。”商九歌看着面前的师兄说道。

“为什么?”商离问道。

不得不说,看似没有什么改变的少女,这趟下山之后,也是真的已经成长了许多。

“不方便。”商九歌淡淡说道:“所以她才会让我来见见师兄。”

“师兄所有想问的问题,都可以来问我。”

商离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
因为看到商九歌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,是真的挺好玩的。

“方别现在在哪里?”商离问道。

“最新的消息是在江西白鹭书院,不过师兄之前应该已经看过了,现在方别在哪里除了他自己大概没有什么人清楚了。”商九歌缓缓说道:“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,那就是只要师兄的消息能够传到他的耳朵里面,那么三天之内,他一定会来见师兄。”

商离点了点头:“如果能够将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?”

商九歌摸了摸鼻子:“什么都不做消息就会传到他的耳朵里。”

商离不由又笑了起来:“所以你对他的评价怎么样?”

商九歌想了想:“除了剑法,我都不如他。”

商九歌大概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的剑了。

“但是他用剑杀了宁欢。”商离说道:“你该知道,我曾经拦过宁欢,但是没有拦下。”

“那个时候师兄有把握杀了宁欢吗?”商九歌问道。

商离摇了摇头,看着商九歌:“我不能死。”

我不能死中透露着很多信息,而商九歌则没有兴趣全然知晓这些信息,她只是点了点头:“但是如今师兄还是来到了江南。”

“你亲笔邀请我来的话,无论如何,也有来一趟的必要,况且华山确实欠了方别很大的人情,人情能还还是尽快还了的好。”商离轻轻说道。

商九歌点了点头:“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,师兄我就先走了,其实江湖事师兄比我懂得更多,我只是想来看看师兄罢了。”

“我也想来看看你,不过这一看,感觉放心了许多。”商离笑着说道。

“这江湖路我是不可能陪你走完的,所以更多需要自己小心。”

商九歌点了点头,然后向着商离摆了摆手,就飞入了夜色之中,转瞬消失不见。

商离看着商九歌的身影完全消失,才看着夜色慢慢说道:“她已经走了,你可以出来了。”

商离的话音未落,在房间中慢慢传来了脚步声,一个黑衣的男人从房间中慢慢走出,一直来到了商离的五步之外才停下:“见过商掌门。”

“何必这么客气,九歌承蒙你照顾了。”商离淡淡说道。

“我不是什么嫉妒贤能的人,能够看着商九歌成长起来,我也是乐意看到的。”黑衣的男人笑着说道。

“倒是商掌门您,是真的很希望方别能够将我击败乃至于杀死吗?”

这个男人当然是秦。

商离来到应天府,是商九歌都知道的事情,那么秦便不可能不知道。

所以他不仅知道,并且也来到了商离的下榻之处。

“称不上希望,只是有些事情如果力所能及的话,还是希望亲手做一下的好。”商离转过身来,看到了眼前的男人。

秦看起来很是年轻,高大冷峻的面容就好像是雕刻出来的一样,由内而外流露着铁血与严肃的味道,相比于这个男人而言,郭聚峡的严谨豪爽瞬间就有了一些温情脉脉的味道。

但正是眼前的这个男人,成功将失去蜂王的蜂巢缓慢地整合起来,甚至能够领导整个蜂巢推翻蜂后,乃至于将矛头指向蜂巢真正的掌控者。

所有了解内情的人,都应该对这个男人保持足够的敬畏之心。

“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您。”商离继续说道。

“一个刺客本身就不应该过多的抛头露面。”秦摇头说道。

“但您从来都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刺客。”商离说道:“何萍才是那样的刺客。”

“所以我也一直希望何萍能够为我所用,而不是固执地站在我的对立面,事实上我曾经抓到过她,但是却并没有将她杀死也是这个原因。”

只有秦才能够真正理解何萍的价值,所以说才会更希望何萍成为自己力量的一部分。

“您现在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绝大多数目标,但是您的行动依然没有终止,难道您就不明白,您继续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下去,很有可能亢龙有悔,将自己引入毁灭之中?”商离问道。

这几乎是如今的江湖高层都在思考的一个问题。

秦表现得如此强势与可怕,几乎是想要将整个武林都推向自己对立面一般,往常的江湖,并没有谁有能力成为所有人共同的敌人,但是秦却有点想当这个敌人的想法。

“不不不。”秦笑着淡淡否定道:“商掌门您有一点说错了,那就是我根本就没有达到我的目标,既然这样,我又如何肯收手呢?”

“那么你的目标又是什么呢?”商离问道:“难道将整个蜂巢收入囊中,都不能够满足您吗?”

“这是我目标的一部分,而不是全部。”秦摇了摇头:“我更想让江湖恢复到原本的模样,而不是被囚禁在笼中的野兽。”

“如果是野兽的话,就应该囚禁在笼子里。”商离说道。

秦笑了起来:“被人抓住的野兽当然应该放在笼子里,否则野兽就会伤人咬人。”

“但是并不是所有的野兽生下来就是在笼子里,它们有自己的山林与湖泊,有自己的规则与命运。”

“而不是被人关在笼子里去欣赏把玩,顺便嘲弄它们的粗鲁和野蛮。”

“野兽不是家畜。”

秦的这番话让商离不由陷入了沉思,以至于连他都很难第一时间来反驳秦的这番话。

“谁是囚禁这些野兽的人,又什么是笼子,山林在哪里,野兽能否独立在山林中生存?”商离一连串问了很多问题。

秦摇头笑着:“这些都不是现在能回答的问题。”

“商掌门只要知道,我的目的就是将笼子扯碎,将野兽重新放回山林就够了。”

“听起来您像是一个解放者。”商离稍微带着嘲讽的意味说道。

“如果可以的话,我愿意做这个解放者。”而秦选择认真说道。

“我听说在白天您刚刚击败了郭总捕头?”商离继续问道。

“他根本没有打算从我这里拿走一场胜利,他只是想来问我一个问题,更重要的是他想来南边亲自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。”

“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,所以他就打算离开了而已。”

“和我的战斗只是顺便看看他与我的差距究竟在哪里,又有多大而已。”秦慢慢解释道。

“这样看来,您要比我想象中还要温柔一点。”商离看着秦的脸,缓缓说道,语气中并不带有嘲讽的味道:“我再次为您没有为难九歌向您表示感谢。”

“这个江湖终究是属于他们的,我只是让未来的江湖多一点亮色罢了。”秦淡淡道:“还有,您愿意与在下过两招吗?”

两个人在对彼此的称呼中,都选择使用了敬称。

这远远不止是尊敬,更是对于对方的疏远与间隔。

商离摇了摇头:“我一把老骨头了,还想多活两年呢,就算和您的战斗多受一点伤,都不是我希望的事情。”

秦笑了起来:“您何必低估您的强大。”

商离看着对方:“但是我知道,在您面前,我并没有那样强大。”

“所以您想去找那个男孩对吧。”秦问道。

“是的。”商离没有否认:“我听说他在天下人面前向我挑战,所以我去迎战便是了。”

“顺便教他一点东西?”秦问道:“我听说白浅已经死了。”

“在此之前舒庆也死在了他的手下。”

“再往前,他杀了汪直和宁欢。”

“堪称天下前十的人里面,他已经成功杀了四个,所以,我建议您还是不要去的为好。”

“但是他所杀的那些人中,我想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人都应该感谢他的。”商离笑着说道。

“那您今天晚上就会离开?”秦问道。

商离之所以先来到应天府,是因为在这里能够见到更多他想见的人。

不过在这里见过想见的人之后,接下来便要去做此行的正事了。

“比较困了,睡一觉会更好。”商离看着秦说道:“希望秦先生能够给我一个好梦。”

“既然商掌门提出了自己的愿望,那么您的愿望一定会实现。”秦淡淡说道,然后伸手打了一个响指。

黑暗中传出来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:“既然是商掌门的愿望,殷夜一定会满足的。”

这里当然不止秦一个人,或许还有蜂巢的千军万马。

哪怕说薛铃才是蜂巢的蜂后,但是谁才是蜂巢真正的主人,这个问题的答案一直都清清楚楚。

商离笑了笑:“那多谢了。”

商离这样说着,从秦的身边走过,然后拉上了门。

秦则静静起步离开。

今夜再无他话。

……

……

江西白鹭书院,客房。

阳光明媚的清晨,一只白鸽飞入了窗户。

方别抬眼着看这只与他四目相对的白鸽,然后笑了笑,撒下一把稻谷,取下白鸽脚踝的铜管。

“好久没有接到任务了呢。”

如今已经形同叛逃的方别,当然已经接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任务了。

而且就算有任务过来了,方别就会完成吗?笑话?

“比较困了,睡一觉会更好。”商离看着秦说道:“希望秦先生能够给我一个好梦。”

“既然商掌门提出了自己的愿望,那么您的愿望一定会实现。”秦淡淡说道,然后伸手打了一个响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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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怕说薛铃才是蜂巢的蜂后,但是谁才是蜂巢真正的主人,这个问题的答案一直都清清楚楚。

商离笑了笑:“那多谢了。”

商离这样说着,从秦的身边走过,然后拉上了门。

秦则静静起步离开。

今夜再无他话。

……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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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久没有接到任务了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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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且就算有任务过来了,方别就会完成吗?笑话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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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既然商掌门提出了自己的愿望,那么您的愿望一定会实现。”秦淡淡说道,然后伸手打了一个响指。

黑暗中传出来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:“既然是商掌门的愿望,殷夜一定会满足的。”

这里当然不止秦一个人,或许还有蜂巢的千军万马。

哪怕说薛铃才是蜂巢的蜂后,但是谁才是蜂巢真正的主人,这个问题的答案一直都清清楚楚。

商离笑了笑:“那多谢了。”

商离这样说着,从秦的身边走过,然后拉上了门。

秦则静静起步离开。

今夜再无他话。

……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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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别抬眼着看这只与他四目相对的白鸽,然后笑了笑,撒下一把稻谷,取下白鸽脚踝的铜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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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目光又冷又厉。

云黛不由得轻轻打了个寒颤。

反正她已经穿好衣服了,就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,很快莫春姑姑她们就回来,万一被撞见……

云黛不敢想象。

“我得走了也快点走吧!”云黛忍不住出声催促。

她赶紧往外跑。

手腕却被一把抓住。

她吃了一惊,回头。

男人站起身,手指犹如钢铁般,勒的她手腕几乎要断了。

“放开我!”云黛急了,低声喝道。

“厨房里的人?”男人猛地把她拉到面前,俯视着她的脸,神色冷厉,“好大的胆子,竟敢对本宫用药!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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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宫?

这个称呼,除了宫里那些拥有宫殿的主位妃嫔,就只有太子可以使用。

电光火石间,云黛已经猜出了眼前男人的身份。

太子!

赵元璟!

原来,他就是太子,就是那天在陈家厨房欺辱于她的无耻之徒!

那么,她有十足的理由怀疑,昨天晚上,也是这个男人趁她之危。

云黛心中愤怒。

外面隐约有说话的声音传来。

天已经逐渐亮了,莫春姑姑她们会来做饭。

云黛不禁有些着急。

眼下还是赶紧离开才是最要紧的。

“殿下,这件事现在说不清楚,厨房的人已经来了,请您快走!否则对我都不好!”她急切说道。

赵元璟眸色发冷:“这件事我会追究到底。留着脖子上的脑袋,好好等着!”

说话声音已经到了门口。

云黛浑身冷汗直冒。

吱呀。

门被推开了。

蜜豆,芸豆和两个老宫女一起走进来。

她们看见云黛站在厨房里,不由呆了呆。

“小云姐姐,怎么起的这样早啊?”蜜豆惊奇的问道。

云黛下意识回头。

赵元璟已经不在了。

他的衣服,铺在地上的披风也已经不见。

厨房后面的窗户大开着,清晨的风丝丝吹进来,凉凉的。

芸豆狐疑的看着她。

“谁把窗户打开了?”老宫女齐兰走过去,把窗户关上,笑道,“我还说今儿我们是早的呢,没想到小云是更早的。”

蜜豆笑眯眯的说:“小云姐真是太勤快了。咱今儿吃什么?昨天说的那个水晶饺子,怎么做的?”

她一心一意都是吃的。

芸豆走过来,上下打量着她,说道:“云黛,怎么衣服也没换,头发也没梳?在这里,到底是来做什么?”

云黛衣服是穿的整整齐齐,但头发没有梳子,没法梳的很整齐。眼睛也有点红。

看着倒像是一整晚没睡的样子。

云黛早已经冷静下来。

赵元璟已经走了,她现在可以从容应对。

“我认床,晚上睡不着,就起来研究菜式。”云黛镇定的回答。

她确实有些认床。

只是昨晚她根本没来得及有机会认一认自己的床。

芸豆明显不信。

疯了吧,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厨房研究菜式?

“弄的菜呢?”芸豆在厨房转了一圈,质问道。

“谁说我做菜了?”云黛说道,“我是说,我在研究菜式,菜式在我心里。夜里我能随便点火烧菜?”

------题外话-----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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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锦亮手里拿着的那可是仙家法器,钟馗先祖留下来的法宝,什么妖魔鬼怪奈何不得。

正要冲向钟锦亮的曹大山,一看到他手中握着的那把折扇,顿时吓的脚步一顿,愣在了那里:“呔,你这小子,手中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法器,你到底是何人?”

“在下乃是钟馗后人钟锦亮!还不快跪地受伏!”钟锦亮说着,握着那把折扇就朝着曹大山走了几步。

“钟馗后人?”那曹大山的脸上现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,眼睛微微眯起。

此时,钟锦亮已经等不得了,也不想在跟那曹大山废话,直接挥舞着手中的折扇,朝着那曹大山的身上就拍了过去。

那曹大山怒吼了一声,直接将手中的板砖,朝着钟锦亮的脑门上就砸了过去。

人群之中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呼。

“哥……小心啊。”钟小云也吓的花容失色,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,钟锦亮的父母也是紧张无比。

然而,这些人都多虑了,就凭着钟锦亮的能耐,这样的情况对于他来说都是小场面。

那转头眼看着就要砸在他的脑袋上的时候,钟锦亮手中的折扇一挥,便将那块砖头给格挡了出去。

紧接着伸手就朝着曹大山的衣领子抓了过去。

此时被脏东西附身的曹大山也是身形奇快,微微一晃就躲闪了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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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来附身在曹大山身上的这位,生前也并非一般角色,手段行云流水,颇有章法,竟然空着手跟钟锦亮斗了好几个回合。

只是那曹大山乃是普通人,即便是对方有再大的能耐,也无法用这具普通人的身体展现出来。

如此,跟钟锦亮斗了几个回合之后,钟锦亮手中的折扇一下就拍在了那曹大山的后背上,将其拍的身形一震,一道若隐若现的虚影差点儿就从曹大山的身体之中挣脱出来。

然而,这一切普通人是看不到的,只有在开了天眼之后,才能看清楚这种状况。

在钟家村的人眼里,此时的钟锦亮也了不得了,十几个大汉都治不住的曹大山,竟然被钟锦亮三拳两脚给干趴下了。

明眼人都能看出来,此时的曹大山并不是钟锦亮的对手。

这小子是出去打工了,还是去少林寺学功夫了,怎么如此了得。

至始至终,葛羽都背负着双手站在一旁,看着钟锦亮跟那曹大山拼斗。

刚才葛羽失手,让那个脏东西逃走了,重新又附在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上,这一次是绝不不能容忍这样的失误。

一扇子打在了曹大山的后背上,那个虚影呼之欲出,紧接着又缩回了身体之中,随后钟锦亮又出了第二招,是葛羽交给他的斩鬼决,双指并拢,灵力汇聚,一下朝着那曹大山的胸口扎了过去。

这一下比那扇子打的还要狠,但听得那曹大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出来。

当即,一个虚影立刻从曹大山的身体之中挣脱而出,朝着人群之中飞去,看样子又想找一个人附身。

然而,这鬼物附身并不是什么人都附身其上的,火力旺盛之人附身不得,所谓的火力旺盛,也就是阳气重的人,最容易被附身的是那些常年生病,身体虚弱,或者阳气比较弱的人。

当然,这也因那鬼物的道行而异,如果是凤姨这样的鬼魔,即便是个修行者,如果修为不太高的话,那也是随便附身的。

葛羽看到那鬼物从曹大山的身体里面挣脱而出,这边也是早就等候多时,当即从身上摸出了几张辟邪符,朝着半空之中一抛,直接将那一道虚影给拦截了下来。

那虚影不堪去触碰那符箓,紧接着又朝着另外几个方向而去。

葛羽这边早就准备好了,随手一抛,又是几张符箓打了出去,直接将那鬼物给团团包围了起来。

那几张符箓围成了一个圆圈,将那鬼物包裹其中,那鬼物左冲右突,无法突围,而那几张符箓的包围圈越来越紧,最后将那鬼物给缠绕了起来。

葛羽露了这一手,顿时让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惊呼了起来。

符箓竟然能够飘飞到半空之中,还能围成一个圈,这一点是所有人都能看在眼里的。

葛羽本想将那鬼物用符箓控制住,然后慢慢审问缘由。

不料,当那几道符箓控制着那个鬼物慢慢朝着葛羽这边飘过来的时候,突然间,那几张符箓竟然同时燃烧了起来,在半空之中化作了一个火球,轰然爆响,最后直接化作了一团灰烬。

出现了这种情况,葛羽也吓了一跳。

葛羽用的那几张符箓的威力并不是很强,怕是将那神魂捻灭,毕竟这鬼物是村子里供奉在庙宇里的人,是拥有神格的,即便是要将其打的魂飞魄散,也要问清楚再说,能够超度还是尽量超度。

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,那就是这个鬼物并不是那宋公庙将军的本来的神魂,仅仅只是它的一缕残念或者意识,这残念或者意识连他本尊十分之一的能力都没有。

如果真是这样的话,那宋公庙里供奉的那个大将军,必然是个十分厉害的鬼物。

残魂和意识破灭,对于它本来神魂影响并不是太大,是可以修复的。

如此看来,事情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。

葛羽正想着这件事情的时候,那曹大山的家人已经将曹大山从地上搀扶了起来,掐着他的人中好一会儿,人才悠悠转醒。

醒来之后的曹大山跟那黑驴一般模样,也是一脸懵逼的神色,刚才还在看热闹,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中的邪。

不过曹大山的家人倒也识趣,纷纷走到葛羽和钟锦亮的身边,对他们二人千恩万谢,知道是他们救了人。

那一缕意识已经被斩灭,估计今天晚上是闹不出什么幺蛾子出来了。

葛羽仍旧是有些不太放心,从身上拿出了十几张辟邪符出来,让钟锦亮给那些二狗子的朋友分发了下去,凡是参与了拆庙的人,人手一张,贴身放好,肯定能够防止再被那脏东西上身就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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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实证明,吴天的判断是错的,这个暗能量,并没有什么效果,电脑还是一动不动,毫无反应。

“那就换一种吧。”吴天自言自语,暗能量不行,那就试试生命能量,说不定这个就可以了呢?

嗯,很快,吴天就发现,还是不行。

“大七七,我开始有点怀疑,这玩意不是电脑了。”吴天有点郁闷。

“不能自己查一下吗?”七教授没好气的说道:“又不是不懂这些东西。”

“我对硬件不算特别熟,再说,我之前也查过,我觉得是电脑,问题是,好像我也没办法启动这玩意。”吴天多少有点郁闷,他已经试着用那边的能量来启动了,而且,他记得在那边的古城,那个制造暗能量的机器,也是用暗能量驱动的。

为啥这个东西,就不能了呢?

“算啦,既然没办法,那我继续研究吧。”七教授也有些郁闷,“别烦我,找老婆去。”

“唔,等等,我似乎还有一种能量没试过。”吴天突然想起,当初打通前往所谓神界的通道时,他吸收的那些能量,似乎没什么用,但也不是暗能量和生命能量。

可他还记得,当时那龙魂小白,对那能量似乎挺欢迎的,那说明,那可能确实是一种有用的能量。

虽然当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,但其实也顺便存储了一些,所以,他决定,还是试试。

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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屏幕亮了。

这个电脑,真的启动了。

“这电脑里,好像什么都没有……等等,有一份资料……”吴天一只手输入能量,另一只手飞快操作起来。

“咦?居然还能连上这边的网络,这些协议居然差不多……”吴天喃喃自语,“先把资料给复制出来,好像还挺多的……”

吴天并没有存储太多这种能量,不确定能坚持多久,所以他先把里面的资料复制出来,之后又检查了一遍,确定里面并没有其他资料后,就把这不知名的电脑关掉了。

“呼,大七七,是想先看看这些资料呢,还是先好好看一下我?”吴天笑嘻嘻的问道。

“看资料。”七教授白了吴天一眼,她研究了好多天的东西,自然是想马上看个结果。

事实上,吴天其实也想先看资料,因为,他也想知道,自己曾经待过半年的地方,到底是个什么地方。

邱迟虽然说了一些东西,但一方面,他并不完全相信邱迟,而另一方面,他觉得邱迟也未必就真的知道一切。

毕竟,邱迟其实也就是比他多几十年到那个地方去而已。

在七教授的电脑上,吴天打开了资料,顺手搂住他这漂亮大七七的纤腰,然后开始看故事。

这份资料,看上去,就是一个文字故事,至少前面是这样的。

“今天是我来到实验星球的第十天,这个地方,情况不太对劲……”

“今天是我来到实验星球的第三十天,那些被基因催化的野兽,都出现了不符合常理的变异,我怀疑我们做错了什么……”

……

“今天是第三个月……这里的一切,都不一样了……”

……

“完了,一切都完了,他们自称神兽,这里是神国,他们才是神,而我们人类,太渺小了……”

“救兵来了,我们有了对策,这个世界,必须被毁灭……”

“一部分人逃去了另一个世界,但也有神兽追过去了,希望人类能延续下来……”

“出大事了,神兽打开了通道,进入了中心世界那边……那边可能完了……”

……

“我马上要死了,人类总是不断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。”

整个资料其实很长,后面还有一些图片,吴天和七教授花了好几个小时,才算是看完整个记录,而看完之后,两人都沉默了。

“在那边待了那么久,这些东西,觉得,是真的吗?”七教授看着吴天,忍不住问道。

“我想,应该是真的。”吴天深吸一口气,“至少,当时是真的,但现在,应该过了很多年了,这可能是几千年甚至几万年之前的事情,至于现在,那个所谓的中心世界,到底是什么样子,也没人知道。”

稍稍迟疑了一下,吴天又说道:“如果邱迟还活着的话,他倒是应该知道。”

“在那边发生的事情,能全都跟我说一遍吗?”七教授问道。

“当然可以了。”吴天也不隐瞒,开始慢慢叙述在那边的一切,唔,当然,他和唐清若之间的某些细节,自然是忽略了的。

但,总体上,他把那边自己的所见所感,都跟七教授说了一遍,甚至,包括龙魂小白过去了另外那个世界的事情,他也都说了出来。

“所以,什么遗族神族,都是鬼话,曾经真正的神族,其实是那些变异动物,而人类,只是想办法逃离了一部分到这个世界来,然后重新繁衍生息。”七教授喃喃自语,“至于所谓的失落王国,最初只是个试验场,曾经另外那个中心世界,科技发达,可现在,却很可能,已经被那些神兽占据了。”

“其实,我也差不多是这么推测的,曾经小白的母亲,说这个世界,已经容不下它们,我想,其实真正原因就是,这个世界没有适合神兽生存的能量,而邱迟去的那个所谓神界,才是神兽真正喜欢的地方。”吴天轻轻吐了口气,“那些暗能量,其实神兽也不喜欢,这样的话,我看我们倒是也不用担心。”

顿了顿,吴天继续说道:“我已经堵住了所有过来的通道,而且,按理说,神兽也不会去那个地方,那边的暗能量,其实算是给我们这边建立了一个防护,真要说的话,恐怕唯一的问题就是……”

“邱迟?”七教授接上话,“担心他可能还活着,然后发现那边并非如他所想的那样,最终还是会回来?”

“是啊,我当时其实是想杀了他的,但没有十足把握。”吴天微微沉吟起来,“如果他实力还是以前那样,我现在倒是能解决他,问题在于……”

摇摇头,吴天没说下去了:“算了,我觉得这个概率不大,大七七,我们还是别谈这事了。”

吴天有点点心烦,邱迟这件事,始终让他有点不安,因为他确定,一旦邱迟回来了,他肯定会成为邱迟的第一个目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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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胭失笑,温柔道:“程姑娘是皇妃,是皇上的女人,如果我杀了你,我是要拿命谢罪的。”

程载惜听她这么说,恐惧感稍微减轻了些。

是啊,她是皇妃,南胭再怎么大胆,又怎么敢谋害皇帝的女人?

她喘息着,眼神里的乞求消失不见,正要恢复趾高气昂的姿态,却觉后腰猛然一痛!

她缓缓低头。

匕首,捅穿了她的小腹。

血液渗出,逐渐染红了她的宫裙。

她整个人弯曲的像是一张弓,指尖颤抖,轻轻抱住肚子。

南胭抽出匕首。

她歪头,笑容更加恣意:“只可惜,我不怕拿命谢罪。”

似乎生怕那一刀没有捅死程载惜,她又恶狠狠给了她两刀。

程载惜满身是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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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紧紧盯着南胭,不停后退,直到终于力竭倒地。

血液从她伤口里汨汨流淌,将她身下的那一片青砖染成深红。

她裙裾散开,双眼涣散地盯着游廊横梁。

南胭立在原地,嗓音冷漠:“昔日你将我卖进窑子,这笔账我终生难忘。程载惜,今夜你死在我手上,我才算解气呢。”

她转了转匕首,正要登楼去寻南宝衣算账,想起那几个膀大腰圆的嬷嬷,略一思量,又收起匕首转身离去。

几个老嬷嬷,爬藏经阁的楼梯累得气喘吁吁。

终于爬到顶层,已是累得跌坐在地,大口喘息。

等她们终于休息够了,才捶着腰,拿起宋柔给的钥匙打开黄铜锁。

推开门,浓烈酒气扑面而来。

装饰古雅的书屋里,翻倒着无数酒坛子。

烈酒流淌满地,宫灯映照下宛如流金。

穿玄黑色织金牡丹襦裙的少女,赤脚坐在书案上,正仰头往嘴里灌酒,晶莹剔透的酒液顺着她的脖颈滚落,沾湿了大片衣襟。

嬷嬷们面面相觑。

南宝衣砸碎了酒坛子,抬起猩红醉眼,意识竟然十分清醒:“我弄伤了楚怀南的眼睛,你们是宋柔派来罚我的?”

嬷嬷们下意识点点头,又急忙摇摇头。

为首的嬷嬷板着老脸,威严道:“南姑娘,皇后娘娘仁慈,不仅不计较你刺伤天子的罪名,甚至还给你晋升嫔位,你应当心怀感激才是。你举止粗俗,聚众开赌,喝酒抽烟,我等是专门来调教你的。”

“调教我?”

南宝衣歪头娇笑。

她笑眯眯跳下书案,踉踉跄跄地走到几个老嬷嬷中间,伸手拔一拔这个嬷嬷的发髻,又伸手戳一戳那个嬷嬷的脸蛋,可把一群老嬷嬷气得不轻。

她倚在门边,细白指尖转悠起那根细烟管:“我跟书理理比试宫规仪态时,你们几个还不知道在哪里洗恭桶,也配调教我?”

“哼!”老嬷嬷冷笑一声,慢吞吞挽起袖管,“此一时彼一时,那时姑娘是炙手可热的靖王世子未婚妻,而如今的姑娘,只是皇宫里苟延残喘的一条狗。主子要打你那便是打你,由得你废话?”

其他几个老嬷嬷也流露出本来的凶狠面目。

南宝衣看着她们取出排针等刑罚之物,只是嗤笑。

她指向对面的窗户:“看,皇后娘娘。”

几个嬷嬷惊了惊,连忙摆出恭敬嘴脸,规规矩矩地福身请安。

可这里是藏经阁顶楼,窗外百尺悬空,怎么可能会有宋柔的踪影!

她们意识到自己被耍了,急忙愤怒地望向南宝衣。

南宝衣已经轻轻巧巧地掩上槅扇。

她从外面挂上黄铜锁,戳破花格子上糊着的高丽纸,眉眼弯弯地对几个老嬷嬷招招手:“我走啦!”

嬷嬷们:“……”

她们竟然被反锁在这里了!

气到爆炸!

“贱人,快开门!”

“小浪蹄子,放我等出去!”

“让我等教教你,何为尊卑何为规矩!”

她们拼命摇门,叫嚣着让南宝衣放她们出去。

南宝衣酒劲儿上来,脸蛋红扑扑的,好整以暇地摆弄了下槅扇,赞叹:“不愧是皇宫里的东西,还挺牢实,嘻!”

她罔顾书屋里的咒骂声,慢悠悠从怀里摸出火折子,低头点烟。

烟草散发出清苦又甘甜的味道。

少女深深吸了一口烟,眯着眼仰起头,轻轻吐出烟圈。

灯火流转。

她的侧颜白嫩娇美,睫影斑驳,微启的红唇掩映在烟雾里,衬着玄黑色襦裙,有种颓败而精致的艳丽。

她垂眸。

酒液从槅扇底下缓缓流淌出来,沾湿了她的绣花鞋。

这是她特意问西厂要来的烈酒,几乎算得上遇火既燃,原本是她打算用来对付楚怀南的。

她退后两步,用描金细烟管叩了叩槅扇,醉醺醺骂道:“一群老虔婆,你们才是蹄子,你们才是贱人!欺软怕硬的狗奴才,宋柔的狗腿子,活着做什么,死在这里得了!”

燃烧的烟灰,纷纷抖落在地。

它们落进酒液之中,不过瞬息之间,那一滩酒液猛然燃烧起来!

火光大盛。

屋子里的嬷嬷们吓得拼命捶门尖叫,咒骂声渐渐变成哀求。

南宝衣听而不闻。

她弯腰拎起门旁的一坛酒,摇摇晃晃地走下藏经阁。

今夜星辰烂漫。

南宝衣踉跄着踏出藏经阁。

百尺高楼在她背后熊熊燃烧,宫人们惊呼着“走水了”,成群结队地拎着木桶前来灭火。

……

“藏经阁走水了?!”

御书房,宋柔正照顾楚怀南,听见宫女禀报,一张脸气得狰狞扭曲:“又是南宝衣搞出来的?她在后宫,就不能稍微消停些吗?!”

宋柔是皇后,宫里出了这样大的事,她只能急匆匆过去查探。

榻上的楚怀南,慢慢睁开眼。

藏经阁……

这里是他真正对小郡主动心的地方,她竟也舍得一把火烧掉。

他又怕宋柔对南宝衣不利,于是支撑着起身,吩咐道:“摆驾藏经阁。”

楚怀南找到的南宝衣时,少女趴在藏经阁不远处一座偏殿前。

檐下宫灯陈旧,她醉晕在青石台阶上,织金襦裙散落如花,鸦发如绸,脚边的酒坛子倾倒,酒液沾湿了她的绣花鞋。

他掌灯,缓步靠近。

睡着了的小姑娘,褪去了白日里的凶狠和张扬,眉眼间只剩下娇气和难过,大约是在睡梦里想念萧弈吧?

楚怀南伸出指尖,慢慢拂拭过她的眉心。

他眼眸深邃,呢喃:“求而不得,为之奈何?”

……

翌日。

南宝衣醒来时,发现……

明天二哥哥回来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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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“宁奕,见信如唔。不知何时才能与你相见……天都诸事繁杂,只有在写信的时候,才能让我稍稍安宁一些。”

   东厢的书房里,灯火摇曳。

   每月的第一天,都会有一封信,送到蜀山的小霜山。

   也是这一天。

   徐清焰会坐在东厢的书桌灯火前,慢慢写着上个月经历的琐事,从中州到西境,路途波折,对她如今的地位而言,托人送信倒不是难事,不过她不愿因为这件小事,太过麻烦宫内送信人,一般都会提前早早把信写好,给足时间,这样驿站的马儿也不用连夜奔波。

   既然是太平日子,不妨让车马慢一些。

   这已经成了习惯。

   徐清焰坐在书桌前,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,她慢慢写着这封信,把这些日子的见闻,喜悦,烦闷,无趣,都倾吐出来,在天都城……她没有朋友,也没有故人。

   在这个世上,失去哥哥之后,她如今只有“宁奕”了。

   灯火里倒映着一张柔和的脸庞。

   不知不觉,已是天明。

   外面传来了极轻极远的鸡鸣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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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门外有敲门声音。

   小昭姑娘单手拎着袖摆,另外一只手屈起手指,轻轻叩击着门扉,柔声道:

   “小主。”

   徐清焰揉了揉眼,她把信纸折起。

   门外的小昭缓缓道:

   “今日是否去珞珈山修行?”

   按例来说,是要去的。

   门被推开,徐清焰站起身子,她披上身后小昭递过来的大氅,轻轻转了一圈,看着镜子里那个初长成的“女子”:肤如细雪,唇红齿白,一颦一笑动人心弦。

   即便已经看了无数遍,小昭还是有些失神。

   她微微躬身,双手递上一顶黑色帷帽。

   徐清焰对着铜镜笑了笑,然后伸手接过帷帽,戴上的那一刻,笑容消失,眼神恢复一片平静。

   人总是会变的。

   三年的时间,很多事情发生了改变。

   但出行之时,她还是习惯性戴上那顶帷帽,遮掩自己的容貌,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。

   虽然在莲花道场已经露了一次面。

   她已见过“众生”。

   但“众生”并没有见过她。

   天都里纷纷扬扬传着“东厢徐姑娘容貌天下第一”的消息,但除了当初在莲花道场里的少数权贵和官场佼佼者,谁都没有见过徐清焰的真实面容,如今那位太子爷如今执掌大隋,铁律压而不动。

   无人敢触其霉头,连动一丝邪念的也无。

   “今日不去珞珈山。”她单手压下帷帽,道:“出一趟远门,我要去西境。”

   “西境?”

   小昭有些失神。

  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东厢门,马车早已恭候多时,上车之前,徐清焰对着东厢院门口的一位小宦官柔声笑道:“若是到了发信的日子,我还没有回东厢,把书房里的那封信拿出去,给专人寄走。”

   小宦官不敢多问也不敢多说,但还是小心翼翼问道:“小主要出远门?”

   徐清焰轻轻嗯了一声。

   小宦官低下头来,声音极细:“太子殿下说过……”

   “我心里有数。”徐清焰态度不算强硬的打断了这个好心提醒的“宫内新人”,对前方的马车车夫道:“出天都,西行。”

   马车车夫明显就是一位摸滚打趴世道精练的老油条,二话不说驱车离开东厢,宫内城内的速度不温不火,看起来与平常无异,于是宫门口和城楼上的金甲侍卫,以为这位徐姓姑娘只是如往常一般去珞珈山修行,昼出夜归,最多不会停留超过三天。

   出了天都城。

   徐清焰淡淡道:“去紫山。”

   马车转了一个方向,在烟尘喧嚣声中一骑绝尘。

   紫山?

   小昭看着自家小主。

   隔着一层黑色帷帽的皂纱,看不清那层皂纱之下,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面容,什么样的一个神情。

   紫山是大隋天下最神秘的圣山。

   楚绡前辈出手救走了将军府遗孤裴灵素,这件事情,并没有被提上台面,大隋高层的内部人尽皆知,但是都噤声,那位太子爷这几年似乎在忙着筹措一些事情……接下来可能会有某些大行动,但一直蛰浅。

   原因就在于长陵的真相。

   皇帝离开之后是生是死,已经成为一桩谜案,而这个谜案背后的真相,则像是一块重石,沉沉压在李白蛟的心头。

   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
   那位太子生性谨慎,即便起了贪念,仍然不敢有何动作,近些年来,似乎对自家小主起了一些不可言说的念头,但每每有冲动的念头,总会想到三年前太宗皇帝大怒的那一夜,最终也只能忍气吞声,好好待之,从未逼迫过徐清焰做任何不愿意的事情。

   长陵之后,已是三年。

   三年……

   三年只不过是弹指一挥罢了。

   在他的寿命里,已经用了几十年去试探,终于在机缘巧合之下,握住了棋局上的“皇座”。

   他绝不可以接受,自己几十年来的运作,因为一个念头倾覆。

   他可以再等一个三年,再等一个三年!

   只要他能稳妥地坐上去,没有后顾之忧,他大可以再继续等待两个三年,这段时间之内,莲花阁轻松接手了天都的所有权力,东境一片安静,二皇子当然不会傻乎乎回到天都,而是壁虎断尾一般忍痛斩断了自己在天都的所有力量,放弃了这数十年来的经营。

   太子并没有动那朵“黑色莲华”的念头,至少目前还没有,于是两者相安无事的生存,堪称是大隋近千年的一座奇观。

   井水不犯河水。

   但河水已经汹涌澎湃,随时可能会淹没这片四万里的土地。

   李白蛟什么也不需要去做,他只需要等待,然后握拢一切,就可以拥有一切。

   像他父皇一样。

   天下是大,苍生是小。

   这种格局,往大了说是“隐忍”。

   但往小了说,是“懦弱”。

   一切的原因,都是因为当初坐在皇座上的男人,太过强大,给皇座下的三位继承者,都留下了太深的阴影。

   ……

   ……

   紫山无人。

   但山门之处,西境大雪,一片银白。

   紫山的山门大阵,寻常人无法破开,所以即便有人误入此地,兜兜转转,一般也就稀里糊涂转个数个时辰,然后茫然被送走,除非是早有预谋的“大阵法师”来到此地,否则寻常修行者看不出丝毫端倪。

   这座阵法乃是当年的“紫山故人”,看在楚绡的情面上才布下的。

   那位“紫山故人”,姓陆。

   紫山深处,立着一块又一块的石碑。

   大隋天下,各座圣山,各有所长,而紫山所删除的,便是这世上最神秘的禁忌领域。

   生死禁术。

   紫山从来就是冷冷清清,杳无人声。

   据说当年在大隋西境曾经爆发过一场轰轰烈烈的“战争”,某位偏僻藩王认为紫山人少,占地却大,于是集结数万大军,试图攻下这座圣山,将紫山除名,把山门垄断,来当做自己的王府。

   当时的紫山上下,也不过数人而已。

   于是那位藩王凝阵冲杀之时,紫山方圆百里,天翻地覆,棺木破土而出,生死禁术大放异彩,数万阴兵从地底爬出,冲天喊杀之声沸腾凌霄,大隋铁律皇权都被屏蔽在阵法之外,当初坐在大隋皇座上的乃是两千年前的狮心王,狮心王并没有出手扼住紫山禁术,而是默默看着这一场战争以自己“皇族血亲”的落败告终。

   那位身负大气魄的狮心王,非但没有重惩紫山,反而亲自奔赴山内,揖礼道歉,最后勉强救下了那位藩王血亲的一条性命。

   再之后,即便狮心王的统领被推翻,仍然无人去挑战紫山的禁域。

   谁也不知道,紫山里到底埋着多少棺材。

   只要紫山一朝还有涅槃境界的大能坐镇,哪怕山上只有一人……也不容小觑。

   一人一宗。

   那位藩王战败之后,被狮心王救出紫山,带回王府,之后便失魂落魄,一蹶不振。

   据说那位藩王当年也是涅槃境界的大能修行者,但是与紫山山主的对决之中,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恐怖景象。

   方圆百里的战场,自己麾下将领战死之后,魂归紫山,重新化为冲杀的甲士,只不过奔向的是自己的军队。

   这一幕对藩王的心理造成了极大的冲击。

   但想让一位涅槃境界的大能,神念受到重创……绝对还有其他的事情。

   这就是紫山让人忌惮的地方了。

   不可知之地。

   无人踏足山门,即便有缘踏入,也无法深入。

   一座座石碑,大雪覆盖,鸟雀轻鸣,听起来并不凄惨,破开雾气走入紫山,其实里面倒不是一副死人坟地的暮霭模样,有山有水有灵。

   紫气东来,是为祥瑞之地。

   棺木深埋地底,若无秘术引动,阴气顺延龙脉流淌,也不会破土而出,行走在紫山山道,只会觉得通体舒泰,事物有一阴一阳黑白两面,生与死永恒对立,但若是堪破大道,轻轻扭转镜面,或许就可以逆转乾坤。

   徐藏的剑道,便是大成的“生死剑道”。

   这千年以来,修行剑意,对应星辉境界,一重楼是一重境,几乎从来没有一个剑修,像徐藏那样,直接一步登顶,领悟出一条完整剑道的存在。

   一步入涅槃。

   还是生死禁忌领域的至强者。

   这等剑修,往前推一千年,两千年,在浩瀚历史长河之中,都是闻所未闻。

   一个疯子。

   一个修成不可能境界的疯子。

   徐藏的成功,当然要归结于他自身极其惊艳的天赋,还有无比疯癫的想法……但事实上,这一条路需要无数的机缘巧合,重创的打击,跌境的奔波,燃尽一切的赴死,以及最后埋骨紫山的时机。

   由生入死,向死而生。

   徐藏在紫山阖目的地方,是一处单独开辟的广阔洞天,那座洞天内灵气氤氲,生机与死气汇聚浮现,如龙蛇纠缠,这里是紫山最玄妙的地方。

   若是紫山内,真的存在逆转生死之地,那么便是这座洞天了。

   这座洞天,叫做“风雪原”。

   ……

   ……

   裴丫头在“风雪原”闭关已经很久了。

   剑气吹拂,百草摇曳。

   栓系着羊角辫的红衣女童,坐在古树的巨大树枝之上,双脚摇晃,衣衫猎猎作响,有些怜惜地看着自己的弟子。

   风雪原时而狂风卷动霜草,时而风平浪静一切寂灭,但那个披着紫袍的小丫头,就这么盘膝坐在草原中心,动也不动,一道又一道的铭文符箓,如龙卷一般,围绕着那个瘦弱却坚毅如山的女子身影。

   不免让人看着有些心疼。

   紫山的典籍,裴灵素以极快的速度看过一遍,再那之后,她踏入“风雪原”闭关,就再也没走出来过。

   楚绡当然知道她如此刻苦的闭关,到底是为了谁。

   三年来无数的传言和疑证飞流在这世间,只不过都是得不到证实的虚妄之词,裴丫头两耳不闻窗外事,竭尽力的去修行“生死之术”。

   她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。

   若是宁奕还活着,那么他一定会回到这里来见自己。

   若是……那她不会像十三年前,看着将军府亲人死去那样,什么也做不了。

   她会修成这世上最难的禁术。

   她一定会把宁奕带回来。

   这是一个有些可笑的稚嫩念头。

   可笑的有些可怜。

   但楚绡一直没有出言打扰,三年来,她看着自己的弟子无师自通,以极快的速度在这条大道上一骑绝尘,有时候不得不感慨,修行真的有天赋一说。

   裴旻的女儿,果然是如他当年一样的惊才绝艳。

   前些日子的“大好消息”,让裴灵素第一次从闭关的心境之中走了出来,那个披着紫袍,容貌变得不再稚嫩的“裴姑娘”,已经像是宁奕当初在红山寝宫递斩剑符时所见的那位“女子剑仙”一样,即便不言不语,举手投足也有着剑气流淌。

   当年裴旻的“剑藏”,这三年来已经完被她消化。

   野火从天都被带了回来,受了重创,但是温养三年,如今已经痊愈。

   裴灵素的左手边,草原上插着一柄光滑圆润的长剑,剑身如琉璃一般不染尘垢,随风轻轻震颤摇曳。

   叶长风前辈的稚子。

   同样是从天都带回来的“遗物”。

   这把“稚子”,她准备等着与宁奕见面的时候再亲手交给对方,只不过时间一晃而过,听到“宁奕还活着”的消息时候,她一阵恍惚,竟然不知过了多久,在风雪原闭关的日子里,丫头早就忘了时间的概念。

   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离开紫山,去找“宁奕”。

   蜀山的信谏让她放下那颗焦急的心,等待着整座大隋的消息……于是在这段时间里,她重新冷静了下来,果然。

   没有人找到“宁奕”。

   冥冥之中,她似乎能够感到……宁奕确实活了过来,在自己的心中,隔着很远,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,就像是以往即便分开,一人在剑行侯府邸,一人在红山高原,仍然可以心有所念。

   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宁奕。

   裴烦重新闭关,只不过这一次,她不再去研究“生死禁术”。

   宁奕没有死。

   最坏的打算,那个遥遥无期的修行境界,自然可以沉沉拿起,轻轻放下。

   丫头心底舒了一口气。

   但是也提起了一口气。

   她的脑海里浮现了一连串的念头,最终通向了一个遥远而又缥缈的“可能性”。

   她坐在石碑面前,开始研究“风雪原”的阵法。

   在风雪原,生机与死气达成了不可思议的“平衡”。

   当年天都血夜之后,紫山的那位得意弟子,按辈分来说,是裴丫头师姐的“聂红绫”,就被安葬在此地,风雪原内的生死维系在一个凝固的时间,聂红绫也就保持在生与死的寂灭之中,只不过若是无法逆转生机,她便永远无法醒过来。

   裴丫头参悟着那块石碑。

   悬空的符箓,蝌蚪一般的古代文字,历代紫山山主的智慧,都在虚空的铭文之中。

   在蜀山后山之时,她就破开了“陆圣”留下来的小子母阵。

   在阵法和符箓方面,丫头有着绝佳的资质。

   这是一块上好的美玉。

   风雪原闭关十数日,她默默捋清了这座大阵的脉络,结构,而且发现了一个相当惊人的“奇点”。

   楚绡坐在树梢头,晃荡双脚,看着裴灵素缓慢睁开双眼。

   坐在石碑前的裴丫头,脑海里似乎想到了某个宁奕当初在青山府邸盗墓归来之后,对自己提到过的人物。

   她抿起嘴唇,沙哑道:“师父,这里有人来过。”

   大菩萨开口了。

   闭关这些日子,也不嫌闷得慌。

   陪着裴灵素闭关修行,大部分时间就坐在树梢头发呆的红衣女童回过神来,单手撑着下颌,笑眯眯道:“当然。你亲眼看着那个姓徐的走进来,然后被抬出去的。”

   她第一时间以为,自己这位小徒弟会询问关于紫山生死禁术的事情。

   没有想到。

   裴灵素摇了摇头,认真道:

   “不是徐藏。”

   不是徐藏?

   楚绡怔了怔,她忽然回过神来,看着丫头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……的确有人来过风雪原,这件事情她好像没有对外人说过。

   她双手按在树梢枝头,轻轻一跃,从数丈高的树头落下来,大袖飘摇,降落空中“砰”的一声撑开那柄红色油纸伞,轻轻摇晃,像是一张轻盈白纸,就这么晃荡落下。

   声音也轻飘飘传到了丫头的耳边。

   “的确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来了紫山,而且我破例让他入了风雪原……那人是一个说不清来头的三教九流,但不是坏人,唯一的痴念,就是试试看能不能救活你面前石碑下面的师姐。”

   楚绡落在地上,她撑着大红伞缓慢前行,风雪原的霜雪摇曳,落在伞面上,覆了一层白。

   她走到石碑之前,蹲下身子,以手指摩挲石碑碑文,眼神复杂道:

   “那人是个苦命人,现在想来,是我一时心软了。”

   裴丫头看着那面石碑,楚绡的手指轻轻落下,碑文流淌,汇聚,如小溪河流一般断断续续,开开合合,最终石碑纹路都点亮,像是黑夜里由风雪汇聚而成的一扇门户。

   裴灵素声音极轻的颤抖问道:“这是……通向那座天下的门?”

   跟她想的一样。

   那个在宁奕口中,叫做“吴道子”的男人,身无长处,修为境界低微,但是偏偏可以在诸多圣山的围剿之下活过来,顶着一身臭烂名声,在大隋古墓里搜刮游荡。

   是为了找到复活“聂红绫”的办法。

   大隋天下没有办法。

   还有另外一座天下。

   但是这样的一个男人,怎么可能越过北境长城?怎么可能跨过四万里的版图,抵达倒悬海的那一头?

   于是他便来了紫山。

   而楚绡帮了他。

   扎着羊角辫的红衣女童点了点头,她并没有否认裴灵素的猜想,只是木然道: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,但是可惜的是,你踏不了这扇门。”

   丫头看着自己的师尊。

   “倒悬海有一座巨大的禁制,谁都突破不了,这扇禁制把十境之上,涅槃之下的大修行者限制地死死的。”楚绡懒洋洋道:“风雪原的奇点,的确可以通向妖族天下,这是出自紫山老祖宗的手笔,应该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‘惊喜’了吧?但可惜的是,初代光明皇帝的手笔更大一些。”

   裴灵素神情有些苍白,她默默攥拢拳头。

   她已经破开第十境的那道门槛了。

   命星境界,踏不了那扇门户。

   她试着伸出一只手来,那扇四四方方的星火阵法虽然启动,却并不接纳她,她触摸到了石碑上的霜雪,门户的那一边,并不是万里之外的妖族天下。

  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
   “看起来,那个当初从风雪原离开的男人,相当不靠谱呢……要么是一身本领,在妖族没有办法施展,就这么死在了北边。”楚绡不含感情,淡淡道:“要么这个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男人,到了那边就变成了负心人,如果我没猜错,他当时急于摆脱大隋这边的无数追杀,去了那座天下,反而会好过一些。”

   对于“吴道子”的言论,裴灵素并不发表任何看法。

   她默默低垂眉眼。

   “这是一个双向道口,我还给了他一块玉佩,但这些年来,他没有传一句话过来。”楚绡看着那座石碑,略微有些遗憾。

   她其实能够猜到,以那个男人的性格,若是找不到“复生之术”,必然不会再传话回来,也无颜再见自己。

   但这些年来,吴道子连一句话也没有传过……

   或许那块玉佩在妖族天下碎了?

   或许是真的死了?

   星火燃烧,短暂的沉默。

   忽然之间。

   裴灵素皱起眉头。

   裴丫头坐在石碑前,隐约觉察到了一些异常,于是她有些疑惑,有些质疑,缓缓伸出一只手来,袖袍被风卷起。

   雪白的手指,触摸到星火里的霜雪。

   她的指尖发出沙哑的触碰声音。

   一张残缺的白纸,被她轻轻拽出,那是刚刚从北边那座天下递过来的信物。

   歪歪斜斜的字迹,还染着鲜血。

   一行小字,写得十分匆忙。

   “我找到宁奕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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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图卷之上,一条河流,蔓延过千山万水一般,栩栩如生,连成一圈。

“长生图!”

秦尘看着图卷,微微笑道:“果然还在。”

“这是什么?”

叶子卿不解道。

“好东西!”

秦尘看向两女,道:“接下来的时间,你们二人随我一起,观摩此图!”

“观摩?”

“没错,观摩!”

秦尘认真道:“仔细看,不用管什么意思,什么情况,从开始看,能看到哪里,就看到哪里!”

秦尘吩咐完,也不理会两女,径直看着那图卷。

叶子卿和云霜儿虽然不解,可是依旧是站定在图卷前,看着墙壁上的图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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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一会时间,秦尘站定在图卷前,缓缓,脚步跨出。

来到图卷四分之一位置时,秦尘脚步顿下,若有所以,体内气息,开始变化。

通天境三步,直接提升到通天境四步。

继而,秦尘继续走下去。

徐徐之间,在四分之三位置时,秦尘脚步再次停下。

而此刻,秦尘气息,从通天境四步,到达通天境五步。

直到最后,秦尘一口气走下来,中间停留两步,境界硬生生提升了两重。

通天境三步,到达通天境五步。

这……

让叶子卿和云霜儿二人,目瞪口呆。

什么情况?

看图,提升实力?

两女还未反应过来,秦尘却是催促道:“快开始!”

“看到哪里,感觉心中乱麻一团,气血浮动,就停下来!”

“是!”

叶子卿和云霜儿走出。

两人脚步极其缓慢,完全不像秦尘那般轻松惬意。

终于,来到八分之一位置,叶子卿脚步停下。

“我迷糊了……”

叶子卿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,但是此刻,体内气血,搅乱如麻,只感觉憋着一口气,无法释放。

秦尘走到叶子卿身边,点了点头。

“通天境四步,铸造通天灵台,灵气聚集在四肢百骸,你已经是完成四次,最后一次,问题就出在你左腿位置上。”

“现在,立刻以灵气冲击左腿位置。”

叶子卿不敢耽搁。

一炷香时间不到,叶子卿突然睁开双眼,眼眸之中,一抹惊诧,骇然。

通天境五步了!

叶子卿木然了。

这就……提升了?

她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。

“我也不懂了……”

云霜儿此刻开口。

如此这般,二人走走停停,走到四分之一图卷之时,终于是再也无法走下去。

可是两女此刻,皆是到达化神境一转。

这太神奇了!

两女看着秦尘,实在是不明所以。

“停下来吧!”

秦尘此刻道:“现在开始,坐在此地,领悟意境!”

接下来一月时间,两女一直在领悟,终有一日,叶子卿获得一丝明悟。

秦尘立刻让叶子卿再次走上图卷前,仔细观看。

这次,叶子卿走到四分之一位置才停下。

秦尘又是一番讲解。

叶子卿突破化神境二转。

随后是云霜儿,化神境二转。

就是这么神奇,就是这么不可思议!

默风和默雨柔已经是惊呆了。

一月时间,通天四步到化神境二转,这他么是飞上去的吧?

兄妹二人,已经是无话可说了。

三个月时间过去,叶子卿和云霜儿,已经是卡在化神境二转,无法再前进。

除了最初的一个月时间,这两个月来,两女一次次尝试突破,可都是无疾而终。

“公子,这到底是什么?”

“这就是长生图!”

秦尘仔细道:“观看此图,能够照射出自身的缺点,如果自己能够看到自身的缺点,就可以规避缺点,境界提升。”

“我帮你们的指点,就是让你们看到自己的缺点,去提升。”

“不过现在,都卡在了化神境二转,倒是让我感觉很奇怪。”

秦尘这点,也是有些不明白。

默风和默雨柔听到此话,顿时坐不住了。

这样的好事,他们也要体验。

秦尘骂道:“你们修炼的长生诀,最根本的就是如此,还摸不透?”

“长生图,就是长生诀的缩减,自然是缩减,武者一生,也就使用一次效果比较显著。”

“第二次,就会如同我这般,最多提升两重!”

叶子卿和云霜儿听到此话,却是一愣。

秦尘的意思,他之前体会过一次?

什么时候?她们怎么不知道?

秦尘在思考叶子卿和云霜儿的事情,也没多想。

默风和默雨柔二人依靠长生诀修行,是终生的这等提升。

而叶子卿和云霜儿,只能够一次性,依靠长生图提升。

可这一次性,对于叶子卿和云霜儿来说,不该只是提升到二转才对啊!

秦尘本打算在此地停留一年时间,让两女到达化神境五转,才算满意。

可是这三月时间,两女只是到了二转,让秦尘费解!

“会不会是我们二人,天赋只到此等?”

“不会!”

秦尘笃定道。

开什么玩笑,他第二次依靠长生图修炼,都能够提升到通天境五步。

叶子卿皇体九转玲珑体,云霜儿混沌之体,哪一个不是绝世体质,提升五重,那都是往少了说的。

“可能是我们并没有完全开发自己身体的秘密,需要多多磨练!”云霜儿忍不住道。

“磨练!”

秦尘此刻突然站起身来。

“对,就是磨练!”

秦尘霍然顿解。

“走!”

站起身来,秦尘突然道。

走?去哪里?

三月时间,对于通天境、化神境来说,并不算长。

第二层内,贺云飞、简子通、莫吉吉、项寒等人,实力皆是有所精进。

此刻,第二层内十人,聚集在一起。

贺云飞沉声道:“那秦尘占据第三层,三个月了,按照往届的天塔开启,大概最长持续六个月。”

“咱们几人,到达化神境三转的,多了项寒你们几个!”

“我们十人,加上下面的,联合起来,未必不能再战!”

“打败了秦尘,第三层,咱们还能再待三个月!”

贺云飞心中很不甘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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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秦尘三下五除二禁锢住了。

这让人实在是难以接受。

三个月时间过去了,他们都是大有所成。

再面对秦尘,肯定不会败的如此彻底。

项寒此刻也是点头。

“我等到达化神境三转,只要分开来,别着了他的道,未必就会输。”

“嗯!”

一时之间,十人在此刻义愤填膺。

准备大干一番!

噔噔噔的脚步声,在此刻响起。

第三层在此刻,突然响起脚步。

十人神经一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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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岑低头看了石桌上的酒水,沉默了片刻,

看到喝了酒水的风四一副吃了大补药的模样,似乎没有什么不妥,于是端起了酒樽。

“嗯?”

当甘岑把酒水一饮而尽后,顿时感觉到体内腾起一股炙热的暖流,这是酒水所化的药力。这股药力随着气血运转身,开始不断的滋养身躯。

“不错!这一坛酒水,就相当于炼气士炼制的一枚灵丹!”

甘岑眼睛有些发亮,他迅速的搬运气血,将体内的药力吸收,浑身暖洋洋的,像是被温泉滋养过一样,十分舒服。

他是地境修为,对于人境武士来说有些磅礴的药力,他不到片刻就吸收殆尽。

“当年属下有幸得到了一枚炼气士炼制的淬元灵丹,那枚灵丹的药力,和这五宝花蜜酒相差不多!”

甘岑的声音中,带着一丝震惊。

他是真的没有想到,不过是用一些五毒妖物和一些花蜜,就能制作出能和灵丹相比的五宝花蜜酒。

他这些天,按照风元的吩咐,亲自带人搜集五毒之物,当然知道制作五宝花蜜酒的原料。

“这次用来制作花蜜酒的五毒之物,不过是吸收了十几年灵气的寻常妖物而已,甚至连灵性都没有诞生……这种等级的妖物,在天地间再寻常不过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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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岑想到这里,突然意识到了这种花蜜酒的可怕。

用普通五毒妖物制作的花蜜酒,可以批量的制造,用来培养青州侯府的亲兵护卫。让侯府的底蕴迅速增强。

“还有那些已经诞生灵性,有着数百年道行的五毒妖怪,如果能把这些妖怪抓起来,就能炼制药力更加磅礴的花蜜酒……”

寻常的花蜜酒,就能和炼气士炼制的灵丹相比,那用数百年道行妖怪为原料制作的花蜜酒,岂不是能和仙丹媲美?

“甘将军,你说,如果我的三百神风卫,用花蜜酒加以培养,能在什么时候成为人境巅峰的武士?”

风元脸上露出笑容,悠然的说道。

这话一说,他身旁的四个神风甲士的首领,眼中顿时露出一丝激动,他们虽然只是一些普通人,但也有着变强的心思。

要是能有源源不断的花蜜酒,他们的实力定能突飞猛进。

“公子,花蜜酒的药力不弱,还是能不断再生的修炼资源,有大量的资源培养,神风卫成为人境巅峰的武士,不过是时间的问题!”

“按照神风卫现在修行的法门,想要达到人境巅峰,至少需要三年!如果有更好的功法,实力增强的速度,或许能上升许多!”

甘岑沉吟了片刻,才回答。

现在的神风卫,修炼的是浑天玄功的分支功法。

浑天玄功,是青州风氏的传承法门,需要配合风氏的血脉才能修炼到极限。

神风卫体内没有风氏血脉,修炼的还是分支功法。所以修炼的速度,无法和真正的风氏子弟相比。

想要提升修炼速度,只有改换功法。

不过改换功法,也要有功法可以改换才行。

人族流传下来的每一门功法,对应的都是一个贵族王侯的传承,想要图谋别人的功法,就是在挖别人家的根基。

“哦?那你看看这门功法,能不能成为神风卫修炼的新法门?”

风元伸手取出书简,上面刻着一个个的图形和文字。他拿出的,正是在碧血剑世界得到的法门……横炼铁布衫。

这门武功是风元根据铁布衫、金钟罩、铜身功……这些外功参悟而创出的顶级外功法门。

风元的武功在碧血剑世界,内外兼修,堪称天下无敌,是天下高手公认的宗师级强者。

成为摄政王之后,他翻阅了天下武学,武学底蕴深厚无比,念头一动,就能创出一门不弱的武功心法。

尤其是在突破瓶颈,凝练崩山力成为地境强者后,风元再来看那些外功法门,就像是观察掌心的纹路一样简单。

这些天,在等待五宝花蜜酒炼制的时候,他好好总结了一下经验,创出了横炼铁布衫这门功法。

如果将横炼铁布衫练到巅峰,能成为人境巅峰的武士,甚至还有不小的机会,凝练横炼罡气,突破极限跨入地境。

这种功法,已经不输给华山派秘传的混元功了!

唯一不同的,就是混元功内外兼修,可以修成先天混元真气,成为炼气士的后备役。

而横炼铁布衫,极限就是凝练一重罡气,勉强踏入地境。

“这种功法……”

甘岑一目十行,看到横炼铁布衫的运功法门后,神色狂变,再也保持不住冷静的神色,激动的身体颤抖。

“居然不需要激活祖血,也不需要凝练杀伐煞气,就能踏入地境……没想到,把肉身修炼到极致后,能有这种法门突破!”

以甘岑的眼力,自然能够看出,这横炼铁布衫的罡气,灵感应该来源于浑天玄功的崩山力,把体内的气劲强行凝练成一股护体外罡。

虽然,这法门练到极限,也只能凝练一重罡气,是最弱的地境高手。

但这种独辟蹊径的思路,才是最有价值的。

如果能有天境神将不断的参悟完善,说不定,能开辟出一条不需要外力就能突破的完善法门。

“无论是五宝花蜜酒,还是这门横炼铁布衫!都是十分珍贵的宝物,公子最好赶快把它们交给侯爷!”

“有了花蜜酒这种源源不绝的修炼资源,我们侯府,只要十年时间,就能培养出大量的地境高手!到时候,咱们侯府甚至能压过东鲁,成为新的东伯侯!”

甘岑神色严肃的说道。

即便是最弱的地境,也是地境强者!数量只要够多,组成军中战阵,同样能压制天境神将。

有两位天境神将级的战力坐镇,青州侯就能一跃而起,压过东鲁!

所谓的东伯侯,就是东方两百路诸侯中,势力最强最厉害的诸侯,乃是诸侯伯长。

东鲁的姜桓楚之所以是东伯侯,并不是依靠传承炎帝血脉,而是因为东鲁的兵力强横,大将如云。能横扫大商东方两百路诸侯。

如果青州的势力能超过东鲁,那要不了多久,青州就会代替东鲁,成为新一任的东伯侯。即便是朝歌的帝乙,也只能承认这个现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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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云念就闲了下来,趁着这几天到处逛逛,京城的东西到底比江城丰富得多,她买了不少东西准备托运回江城。

几乎卡在高二考完的当天,洛锦娱乐投拍的电视剧就开播了。

顾云念也早早地回了家,准点地守在电视机前。

慕司宸也没有加班,回来陪着她看。

看着电视上序幕开始,慕司宸突然问道:“出演的角色,在哪一集?”

“今天第二集就有,只能看到一双眼睛,看看能不能认出来!”顾云念不怀好意地说道。

她的眼睛可还是化了妆的,就是她自己在镜子里看着,都觉得不像是自己。

慕司宸深深地看着她,“别说只是一双眼睛,就算是一根发丝,我也能给认出来。不过……”

他突然一敲顾云念的脑袋,“小笨蛋,是不是傻,拍戏的时候我是陪着去的,看过拍戏时的样子,还能认不出来。”

“哦!我忘了!”顾云念捂着头说道,接着又一脸控诉,“竟然敢打我。”

一脸不爱我了的控诉,让慕司宸的神色一僵,连忙伸手在她被敲过的额头揉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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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错了,我不该敲的。”慕司宸连忙道歉,低声下气地割地赔款。

直到片头的序幕结束,电视剧正式开始,慕司宸连忙提醒,才转移开顾云念的注意力。

这部电视剧洛溪花费了不少心思,定档后就想了不少办法进行宣传。

加上学校基本上都放假了,此刻守着看的人不少。

一集结束,顾云念扭头问道:“怎么样?”

慕司宸挑了挑眉,比起看电视,他更多的注意力都在手中把玩的顾云念的头发上。

听到她的问,他带着一丝漫不经心,懒懒地说道:“还不错。剧情不落俗套,演员演技在线,后期制作走心,扑的可能性不大。”

顿了顿,他还是说了一句,“不过我不喜欢!”

“我知道!”顾云念白了他一眼,别以为她在看电视就没发现他的手一直在作乱。

她抓着他的手,突然把脸凑上去,两人的鼻尖几乎要触碰到了一起。

慕司宸被她突然的动作吓得一愣,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她,低头凝视她殷红的唇。

带着期待,失神之际,突然听顾云念问道:“那喜欢看什么?我觉得是根本就不看电视剧。”

她这才发现,慕司宸基本上都不看电视的。偶尔无聊坐在客厅,也只是开着新闻没看,大多数都是看电脑,或者是手机办公。

慕司宸回过神,低头在她的唇上碰了碰,说道:“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喜欢看电视,推理破案的。到后来再看侦探剧,一开始就能找到各种破绽,看不到一半就能猜到结果,我就不看了。像这种电视,剧情太假,逻辑太差的,我都不看。”

顾云念愕然,惊讶地看着她,“这一段时间,大概是多久?每天都看?”

慕司宸回忆了一下,才回答,“大概有三个月,每天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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网页就立刻跳出一个账号密码,另外付妖娆填写的身份信息中的手机上也发来了账号密码。

付妖娆心情愉快地收起了卡,看外面已经天黑了,已经快晚上八点。

她说道:“周学长,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,我请你吃饭吧。”

“好呀!”任书书的师兄也不客气,简单收拾了一下过后,就关了灯带着顾云念她们从员工通道离开。

电脑城本就在商业中心,旁边就是大商场和有不少餐饮店。

问了大家都能吃辣过后,付妖娆请他们去吃了火锅。

吃完任书书的师兄要开车送她们回学校,可他家跟学校在相反的方向,顾云念她们都拒绝了。

跟任书书的师兄分开,付妖娆就欢快地跳了一下,“我真是太高兴了。小念念、小玉玉,你们的笔记本今天用吗?我想早点把图案选好定制出来,你们也帮我一起选吧。”

顾云念无所谓的点点头,反正晚上没事。

任书书也答应了,唯有宫心玉脸上微带了为难,轻咳了一身不好意思道:“我不懂美术,不知道该怎么选。”

“没关系,只要看着画好看就行。”付妖娆不在意地摆摆手。

四人边说着话,边慢悠悠的往路边去打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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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司宸的信息发了过来,‘在干什么?现在有空吗?’

顾云念知道慕司宸是想给她打电话,连忙回复道:‘我陪宿舍的人来数码城买了笔记本,现在正准备打车回学校。’

又好奇地问了一句,‘‘滕云’和‘和云’是你家的产业吗?我的笔记本也是‘滕云’定制的?’

‘是我们家的!’慕司宸的信息很快地回复过来。

不等她回复,又发过来一句,‘不算是,你的笔记本是研究室室出的,都是最新的配置,不对外销售。也就是研究室和你我的电脑是。'

顾云念微微惊讶,没想到她的笔记本竟然是最新还未对外公布的技术,她就这么大咧咧的放在宿舍,要是有人盯上就麻烦了。

她正准备再问,突然付妖娆一声尖叫,“啊!”

就感到一道刺眼的光照来,一辆车快速冲她们冲来,毫无刹车的迹象。

顾云念和宫心玉一人一个,飞快地提着付妖娆和任书书闪开。

两人也没表现得太明显,只是堪堪躲开撞上来的车,其他人的注意力也被车子吸引了过去,也没发现两人不符合常理地往旁一飘躲过车子的动作。

顾云念左右看了一眼,恰好这里是摄像头的盲区,并没有监控拍下她们的动作。

她才看向撞上了花坛的车,车头整个都凹了进去。

把被吓得脚还有些发软站不稳的付妖娆交给宫心玉,顾云念冷着脸上前拉开车门,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,坐在驾驶室上的司机此刻一头是血地趴在方向盘上意识全无。

脚被变形的车头卡住,看不清楚情况,伴着酒味,她还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,显然受伤不轻。

“竟然是酒驾。”有大胆的人围上来,惊怒地说道。